“我没有改变主意。”贺骞与穆晚言对视着,倾身在他唇角上轻柔落下一吻,似是在安抚,“只是,希望你能看到的,是更好的我。”他右手撑在穆晚言身后的椅背上,另一只手轻捏着穆晚言的手心。此时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,穆晚言几乎要被贺骞的气息全然包裹住,心跳不自觉地加速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。贺骞的声音坚定低沉,缓缓地说:“虽然我的创业过程已经远比大多数人要顺利,但这与我自己的目标相比,还远远不够。”他并非是那种喜欢向人解释的性格,这一点穆晚言再清楚不过。然而此刻在这样真诚坦白的贺骞面前,自己那些相形见绌的小心思、小伎俩,就显得更为可鄙了点。心中那点失落,也已被那轻轻一吻拂去消散。好吧,就再等等。穆晚言任由贺骞有力的臂膀搂过他腰,衔住嘴唇,柔情地夺走他的呼吸。在心中默默想道:只是希望哥哥别低估了,他的执着与决心。隔天,两人去商场采购了满满一车。贺骞的新居比原先的面积大了近一倍,是个宽阔的大平层,需要添置的东西的确有很多。开车出来时,穆晚言注意到对面的广场上人头攒动,似乎那边有店铺正在举行某种活动,场面热闹非凡。出于好奇,他问了一句。贺骞一边开着车,目光随意扫向窗外,然后随口回答道:“是一家成人用品快闪店,老板我见过几次,挺有趣的小伙,说想要打破国人对性的羞涩和偏见,店址都特意选在闹市区,惹了不少争议,也赚了不少名气。”创业,自然得拉投资,因此也结识了不少各种领域怀揣梦想的创始人。他们中有的矢志不渝追求技术创新,有的立志于改变传统行业的运作模式,即使贺骞最初起家的目的并非那么纯粹,但在与他们的交流中,也经常会被这些人的坚持与热情感染到。“唔……”穆晚言听完沉吟了几秒,道:“去看看?”贺骞转头看他:“现在?”“嗯。”贺骞想了想,没怎么犹豫,单手给方向盘转了一圈,“行。”他明白,穆晚言实际对此并不真正热衷,之所以对其产生兴趣,不过是好奇心使然罢了。贺骞能感觉到,穆晚言在亲密关系中有时会比较缺乏安全感,而这样的“小玩具”,则会在无意中加剧他的这种不安。将车停好后,两人一起朝人潮的中心走去。巧的是,贺骞认识的那位创始人就在场。对方一眼认出了人群中气质出类拔萃的两人,亲自迎上前招待。于是在贺骞与老板寒暄的时候,穆晚言便自顾自地逛了起来。店内陈列的商品远没有想象中的震撼世俗,反而给人一种置身高档精品店的错觉,一眼望去,都是迎合年轻人喜好的时尚元素与独特品味。有的遥控跳蛋精致可爱得像是玩偶手办,还有做成化妆品或是文具模样的震动按摩棒。穆晚言看到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偶,其体积几乎与半个成年人等身,标价高达四位数。旁边的导购员小姐姐极具察言观色之能,穆晚言只是在这玩偶面前多驻足了两秒,她便立刻心领神会,默默地将玩偶的说明书递上。短短几页内容愣是把穆晚言翻红了脸,恰巧这时贺骞凑了过来,想接过他手中的小册子也一看究竟,不料却被穆晚言一把抽走,拽住贺骞的手腕就要向店门外走去。“怎么了?那是什么?”贺骞笑着站定不动,他要是认真起来,三个穆晚言来都未必挪得动他。想逃走结果还被反拽了回去,穆晚言被贺骞圈在一个角落里,高挺微凉的鼻尖在他发烫软嫩的脸颊上蹭,还用鼻腔哼出一声催促:“嗯?”两人没注意到他们这番亲昵已经引起了门店内外一些人的低叫惊呼,等到有人拿出手机对着他们一阵暗搓搓猛拍时,穆晚言才惊觉此地不宜久留。他只好快速囫囵地对贺骞说出答案,好尽快离开这里。“说太快了,没听清。”贺骞又俯身压过来,笑着逗他。穆晚言那个急,心想你不是说在部队里什么视力听力都是第一的吗?退伍后五感难不成也跟着退伍了?他扯过贺骞的衣领,嘴巴凑到他耳边,声音又轻又急道:“炮、炮机!”说完就钻出贺骞的包围圈,急匆匆从人群中穿行而出。贺骞则不紧不慢地揣兜跟在身后,轻轻摇头,就知道是这样。非常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“又菜又爱看”。店里的导购员小姐姐收起手机叹息一声,不是都说通讯录们玩得花?果然是自己刻板印象了吗?然而几天过后,手机里弹出的一条消息提醒,让她睁大了眼睛。两人的生活再度重归平静。……嗯…不过对穆晚言来说,大概并不是。自从温泉酒店那一次过后,贺骞仿佛就进入了漫长的贤者时间。虽然依旧爱逗弄他,更温柔地待他,日常的亲亲抱抱也变多了,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。是自己……太贪心了吗?穆晚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凝望着窗外正对面的那座大楼,陷入了沉思。脑海中忽然闪过在医院里匆匆一瞥的冷艳女秘书的身影……他想,至少他的耐心,的确并不够好。当天晚上,两人吃过晚饭,闲适地抱在一起看完了一部爱情电影。显然,两人的心思都不完全在电影上,中间几次不经意的眼神交汇都拉扯着演变成缠吻,彼此瞳孔中都清楚激荡着火热的欲望,却默契地仅仅擦枪,没有走火。贺骞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,没有在餐厅或客厅里寻到穆晚言的身影。他心中隐隐有一丝猜想,来到了卧房门口。主卧的门是关着的。“小言?”过了两秒后,房间里才传来略显慌乱的、熟悉的清冷嗓音:“……等、等一下,我就出去。”原来不是让自己进来么?贺骞摸了摸鼻子,说不出该是窘迫还是失落,“没什么,只是好奇你怎么不见了。”说完他正要离开,却再度被叫住。“哥哥,”这一次,穆晚言声音离得很近,似乎人此时就藏在门板后,带着几分羞涩与恳切,“可以请你……关掉客厅的灯吗?”贺骞虽然不明就里,但并没有多问,他依言走去墙边,轻轻一按,客厅的主灯顿时熄灭,只留下走廊里几盏柔和的照明灯静静地亮着。“关好了。”几乎就在整个空间都暗下来的同时,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,那是门锁开启的声音。贺骞下意识地回过头,目光所及之处,呼吸瞬间凝滞——卧室的房门前,站立着一具白得发光的赤裸胴体,柔光亲吻着他晶莹剔透的肌肤,每寸肌理都透着玉般的温润质地,细腻得几乎透明。他轻轻迈出一步,就似有流动的银河缓缓流淌在他身上,伴随着细微而悦耳的声响。摇曳的碎光自胸前一左一右两枚银色乳夹上开始倾泻,粉色的嫩蕊被夹得肿胀糜艳,两只镶着水钻的十字架分别坠在下方,在白雪似的胸膛上摇荡得十分有存在感。纤细脖颈上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,勾连着乳夹上的银链,轻轻一晃,红肿的乳珠便会跟着一起颤动,荡出一串梦幻般的星光绚烂。贺骞完全移不开眼,眼睁睁看着这宛若被月光唤醒的精灵走到他面前,带着不似凡尘该有的绝色,又携着席卷万千的风情。一双细长的手臂环上他的后颈,那精灵踮起未着寸缕的足尖,仰头给予了他一个浅触即离的轻吻。耳语低柔,就像带着湿意的晚风,缠绵悱恻地,拂过看似平静的湖面:“哥哥,我们来打个赌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