裘四夫人的表哥付昌之前被绑了起来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传出消息的,昨天付家的人就来了。裘四夫人的母亲都亲自来了一趟,言下之意是让她放了付昌。实在不行,付家把人带回去,关起门来自家人教训教训就是了,真要等到裘二爷来处置,只怕付昌凶多吉少。老母亲说得眼泪俱下。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付家的人啊,总不能见死不救。当然他们也向来知道,若不是付昌真的做了对不起裘家的事,裘二爷不会马上就把人绑了。对裘二爷他们还是能信得过,这就不是一个会随便冤枉人的,何况还是自家人。所以,付家也愿意出些银子,或是铺子收益的几成,直接给裘家,算是赔罪。付昌回到付家,也会家法侍候。总之,付家是觉得他们带着诚意和歉意来的,都是亲家,也不至于就闹到见血的程度。再说了,裘家小六,不是没死吗?当时付昌的妻儿都要给裘夫人跪下了,孩子也哇哇哭的。裘四夫人差点儿就没能扛住点头答应放人。但是,她在看到丈夫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时就猛的一个激灵。付昌到底干了什么,她还不是十分清楚。真要是害人,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了他。裘四跟她再三保证过,跟华娘子的所谓亲密,也不过是抱一抱,闻闻香,牵牵手,并未到最后一步。她还没想和夫君彻底断了情分,付昌害的是她丈夫一家呢,这也是她的家啊。最后付家人走了,她母亲还骂了她,心里没了娘家,是个冷心绝情的人,放话,要是她不放了付昌,以后就没她这个女儿了。裘四夫人进来见了陆昭菱之后,老老实实地把这些事情说了一遍。“所以我就是想问问陆小姐,我表哥他犯的事,到底是能原谅的,还是不能的?”问完,裘四夫人又看向了裘二爷。陆昭菱也看向裘二爷。“要不要原谅他,是你们的事啊。”“但是,在我这里,他做的就是不可原谅的事。”陆昭菱很是认真地说。“你们可以去审清楚,我把知道的告诉你们。你们九曲桥头那狮子的眼珠是带着邪气的,每个在那里通过的人,都会被影响,短时间内也许没问题,但是渐渐的身体就会变差。”“亭子四角的东西,也都是邪咒,一般去那里玩的都是你们自家人,而且,听说老太太和那些孩子去得多?”陆昭菱说到这里,裘四夫人的脸色已经苍白了。“之前那排行六的少爷,不就是出事了?”裘二爷站了起来,再次对陆昭菱鞠了一躬,“六侄儿这件事,说起来还是陆小姐救了他的命。”裘四夫人问,“二伯为何这么说?”“当时我在束宁城就已经遇到陆小姐了,是陆小姐一直让我尽快回肃北,回家看看。”“要不然我可能还会在束宁多留一会,或者说,回来之后先去大营,而不是先赶回家。”“那么一来我就不可能及时救起六侄子。”裘二爷也已经想明白过来。所以说,六侄子的命就是陆小姐救了两次。先是溺水,后是背上的那只东西。裘四夫人颤抖着。“那只水魅,应该也是你那表哥送进来,放到水里去的。”“所以,要不要原谅付昌,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。”陆昭菱反正就是说了她自己知道的。“原谅?”裘二爷冷笑起来。“老四媳妇,你想替付昌求情?”要是她当真铁了心思要替付昌求情,那他会告知大哥,强硬替老四休妻了。要是老四不休妻,那他们就分出去,自己带着付昌出去过。他们裘家,容不下这种残忍邪恶之人。“不,弟媳不敢,一切听二伯安排。”裘四夫人红着眼退了下去。她到时自然知道,表哥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“陆小姐,我去审审付昌,您要不先休息休息?”周时阅也是没有想到,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,裘二黑就是想着请陆二去休息,他不配休息了?“王爷等会儿是要见知府大人,对吧?”裘二爷算是解释了一句。“等他来了,让他在这儿等着。”周时阅哼了哼,拉着陆昭菱就走了。他们去了客院。裘家人自然是不敢怠慢,早就把屋子收拾得整洁又温馨,同一院子,但有不同厢房。青音青宝先过来检查过了,送了茶水之后就退了下去。“洗漱之后再休息。”周时阅伸手抱了陆昭菱一下,“阿菱辛苦了。”他心疼了。陆昭菱被他抱着,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——诶,这样被功德气运包裹着的感觉,真好啊。她贴在他的胸膛上,有点儿享受地闭上了眼睛。“我发现你最近少喊我一啊二啊的了。怎么,是不是良心发现了?”她一边薅着他功德,一边问。周时阅轻笑一声。“肃北这边的人心思比较直,有时候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,嗯,玩儿权谋那些不包括在内。”“要是我依然喊你二啊一一啊,他们可能会觉得你不是我珍而重之的人,觉得我与你玩闹居多,再加上你的出身,他们会直接从称呼上猜测,我是逗你玩。”“也许他们不会有什么坏心思,但也可能因此不会把你看作皇室王妃的尊贵女子,偶尔难免会对你失了敬意。”也许他们会对她亲切,会喜欢她,会跟她开玩笑。以后提起来,会说晋王殿下曾经带着那个赐婚于他的陆小姐来过肃北,不过,二人身份果然不怎么般配,王爷未必把陆小姐当王妃看待,可能就是觉得新鲜,带着玩玩,成亲以后说不定很快就腻味了。他其实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。但是他介意别人以为陆昭菱人微言轻,而且,会对她不敬。“来到远离京城的地方,才更该抬你身份。”他喊她一声阿菱,在别人看来,便是心尖上的姑娘了。陆昭菱没有想到一个称呼,他还想这么多。“那你就不怕传回京城去,皇上知道你忒在意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