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毅带着人将说书先生捉走，没察觉赵无垢也在场。茶馆的人都跑得飞快。回到宫里，赵无垢面不改色，脑海里却不断回想着那个故事。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。尤其是“毒杀亲娘”的那段，他不由得联想到自己。他私下喊来了卫璎珞，把在茶馆听到的故事详细说了遍。又询问她有关慢性毒药的事。卫璎珞听完，脸色一点点沉下去，她告诉赵无垢，确实有一些慢性毒药。很难察觉，但长期服用会慢慢损害人的身体。譬如某些独特的矿石和草药，长时间少量服用会让人精神不振，胃口全无。最后脏器衰竭而亡。“殿下是不是怀疑……”卫璎珞小心地问，眼神里有些不安。赵无垢抹了抹额头，说：“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。那说书先生的话，像是影射咱们皇家，母后当年也是病了很久，太医们一点办法都没有，最终……”他没再接着说，但卫璎珞懂了他的意思。“殿下如果真有疑虑，我可以暗中调查。”卫璎珞说道。“这事儿得小心，千万别打草惊蛇。”赵无垢叮嘱道。他很清楚宫中的凶险，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。“我明白。”卫璎珞点点头，转身准备离开。“等等！”赵无垢忽然喊住了她。“皇后最近，身体有没有不适？”卫璎珞皱了皱眉，想了想才答：“娘娘最近胃口差，精神也显懒散。太医说是中暑，开了些消暑药。”赵无垢眉头死死拧在一起，那股疑虑越发涌上心头。中暑？这种理由听起来太轻率了。“那药方，拿来给我看看。”他说道。卫璎珞领命匆匆去了，不一会儿就拿着几张药方回来。赵无垢接过，将它们摊开在灯下细细查看。纸上的字迹清秀，材料也并非出奇，而他却总觉得哪里透着蹊跷。但一时又抓不住问题出在哪。他眼光一转，把药方递回去：“璎珞，你不是对医理有点心得吗？这些方子，说说你的看法。”卫璎珞低头翻阅，目光在药材的名字间跳跃。渐渐的，那略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。“单看这些药材没什么毛病，可如果长时间搭配使用……”她停顿片刻，口吻变得沉重起来。“怕是对脾胃有伤，可能逐渐引发气血虚弱。”赵无垢心头猛然一沉：“你是说，这些药方表面正常，但若服用太久，会损害身体？”“嗯。”卫璎珞轻轻点头。“不过，仅是我初步的推测，还得进一步验证。”赵无垢站起身，态度果断：“查清楚！必须弄个明白！皇后的病，是不是有人蓄意而为！”他当即吩咐卫璎珞，务必要悄悄留心皇后近期的饮食起居，还有太医的用药诊断。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，立刻向他禀报。与此同时，他暗中派人调查那个说书人，以查清那故事来源里的蛛丝马迹。深夜寂静，书房昏黄的灯光里，赵无垢独自坐着，脸色沉郁。“难道，真像那说书人影射的那样……竟有人胆敢效仿前朝毒害……”他狠狠压下这个念头，不愿再想。但那隐隐的恐惧却挥之不去。疲惫涌上来，他扶住额头，深吸几口，只想捋清思路，再作定夺。卫璎珞领命后，并未直接去坤宁宫，而是乔装打扮一番。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，遮住平日精心挽起的发髻，悄然离开了东宫。她深知宫中眼线众多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视。尤其此事关系到皇后安危，更需谨慎行事。她秘密前往京城中几家药铺，暗中调查皇后所用药材的来源和购买记录。她发现，这些药材虽然普通，但都出自同一家药铺——“济世堂”。而“济世堂”的幕后老板，竟是二皇子赵无尘的心腹顾寒。卫璎珞心头一震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二皇子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难道……他竟敢对皇后下手？卫璎珞不敢再继续往下想，她匆匆离开了药铺，回到东宫。将调查结果告知赵无垢。“顾寒？济世堂？”赵无垢听到这两个名字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“看来，二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。”他来回踱步，思忖片刻后对卫璎珞道：“璎珞，你再去查，看看顾寒除了给皇后提供药材，是否还有其他异常举动。记住，一定要小心，切勿暴露自己。”“殿下放心，璎珞明白。”卫璎珞领命而去。赵无垢独自一人站在窗前，望着漆黑的夜空，心中波涛汹涌。二皇子赵无尘一直以来野心勃勃，觊觎太子之位，他早就有所察觉。只是没想到，他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，对皇后下手。他紧紧握住拳头，指节泛白。如果真是赵无尘所为，他绝不会轻饶他！卫璎珞再次乔装出宫，这次她直接去了济世堂。她假扮成一位普通的妇人，向药铺伙计打听顾寒的情况。“这位小哥，我想问问，你们掌柜的在吗？我想买些上好的药材，听说你们掌柜的识药无数，想请他帮忙掌掌眼。”卫璎珞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。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说道：“我们掌柜的今日不在，您若有什么需要，可以跟我说，小的也略懂一些。”卫璎珞心中暗想，看来这顾寒行事谨慎，轻易不会露面。“那真是太可惜了，”卫璎珞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。“我听说你们掌柜的医术高明，还想请他帮忙看看我儿子的病呢。唉，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……”伙计一听，连忙说道：“这位大姐，您儿子的病可得抓紧治啊。小的虽然不懂医术，但也知道一些偏方，说不定能帮上忙。”卫璎珞心中一动，这伙计如此热心，或许能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。“那真是太好了，小哥，你真是个好人啊！”卫璎珞连忙道谢，然后开始向伙计描述“儿子”的病情。实则是皇后最近出现的症状。伙计听完，果然说出了几个药方，而这些药方，赫然便是皇后一直在服用的！卫璎珞心中一惊，难道这伙计也参与其中？或者，顾寒早已将这些药方的作用告知了所有伙计？